画舫之上,苏紫坐在窗边,一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就这么睡着了。忽然听见床边有响动,睁眼看时,竟是沈文醒了,正在那捂着胸口,挣扎着爬起。昨夜随船大夫才说过,沈文要好些天才能醒,没想到才过一夜,竟能醒过来。原来沈文内力纯厚,身子骨比旁人结实许多,故而普通人要昏倒多日的伤,沈文一夜足矣。苏紫怕他伤口崩裂,忙止住他道:“你伤势太重,还是躺下休养为好。”沈文怕误了事,强撑起来,将身上锦被揉成一团,靠在身后,虚弱地说道:“我躺了多久了。”苏紫道:“距你受伤只过了一夜。”沈文松了一口气,看向苏紫,只见身着薄纱,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心中突突,道:“数年不见苏姑娘越发好看了,不知还记得在下吗?”苏紫起身纳了个万福道:“小女子见过沈少侠。”沈文面色惨白,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想到你现在名满天下,还能记得我。”苏紫倒了一杯茶走了过来,道:“昔日你与龙帮主来我这里听曲,酒到酣处,偏要亲自抚琴一曲,就强拉开我。我只当你是寻常浪子,假意抚琴,实则轻薄,不料你坐在琴前,指尖轻挑慢拢,琴声高雅有量,自然令人印象深刻。”沈文接过茶呷了一口,心中回想往事,无限伤感道:“这次只有我一人来,龙帮主最近事忙不能远行,倒让这次出游少了很多乐趣。”苏紫移步坐在床边道:“没关系,等你们下次来时,我定远远相迎。”沈文也不知这一日能否到来,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他好久未见了,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你消息灵通,可曾听过有关他的什么话。”苏紫手指滑过沈文伤口,身子靠上前去,眼神迷离道:“你是来专程套我话的?”沈文怕她看出什么破绽,假意推脱道:“说道他自然想问,你要不喜欢,我们可以说点别的。”苏紫身子缩了回去,目光也不像之前那么娇媚,手指拨弄着衣带道:“那可不见得,你不来问他,又会问些别的人。”沈文假意怒道:“你当我受人一刀,差点失血而死,就是来套你话的?”沈文不知苏紫已是久历烟花,世事人情早已看得分明,就昨日那场戏比起虚幻人生何足道哉。苏紫笑道:“你和那人分明是一伙的,假意受伤,却要来骗我。”沈文大惊,昨日那场戏分明演得极好,也不知是哪里出了破绽,强装镇定道:“苏姑娘说笑了,我和他怎么会认识。”苏紫这下笑得更厉害了:“你不用装了,昨日那人武艺高超,不是寻常贼寇,在船上与我对立多时,即不为劫财,又不为劫色,直向远处观望,好像在等人一般,从那时我就知道有诈了。”沈文惊得半响说不出话。苏紫轻按沈文胸口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要是我有害你之心,昨日你已经死了。”沈文道:“小声些,只怕隔墙有耳。”苏紫道:“这你尽管放心,船上只有一个人信不过,可昨日被你朋友打伤了,现在送下了船,如今船上都是我心腹之人,断无告密之理。”沈文重归平静道:“看来我可以在这温柔乡多住些日子。”苏紫道:“今日你尽可在此歇息,明日有一个要紧人物要来,万万是留你不得的。”沈文起疑,昨日才有贼人劫持苏紫,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定是个不寻常之人,便问道:“是什么要紧客人?”苏紫眼神一挑道:“就不告诉你。”

卫广扛着戚兴急往城里寻医馆,这等伤势又不敢去些大的,怕被官府查到,便往这小巷子中寻摸了一处。一般的江湖侠士受伤也是这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馆常治创伤,早有特殊的应对之法,效果比起那些大医馆丝毫不差。那大夫本已睡下,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情知有事,披了衣服就来开门。卫广扛着戚兴跑了进来,这下势急,差点把大夫带倒在地上。卫广急忙伸手去扶,却看这医者年岁甚高,俗话说:“医者怕小,”卫广心中这才稍安。大夫扶着门站稳,也不管卫广无理,就搭了脉搏,又看了伤势。卫广忙问情况。那大夫连着摇头道:“可惜可惜。”卫广如坠冰窖,全身都没有半分知觉。那大夫又道:“这人好了,脸上必然留下伤疤,可惜这俊俏的小脸蛋。”卫广由哀转喜,不由得骂道:“你这死老头,平白无故说可惜,我以为人要救不活了。”那大夫转身翻找了一阵,拿出一黑一白两罐药来。白罐里装的是一滩白膏,涂在了戚兴唇上伤口,黑罐的药却是摊黑水,直直的导入戚兴喉咙。那大夫又将戚兴扶起,呈打坐之状,顺着任脉督脉来回揉搓。又从身上摸出两根三寸长的金针,放在灯芯上烤了烤,一根就从背部插入大椎穴中,一根从前胸插入气海穴中,双手捻动。只见戚兴身子剧烈抖动,猛地吐出一滩黑血。那大夫这才住手,又将针在灯芯上烤了烤,收了起来。卫广忙扶着老者坐在椅子上,那老者气喘吁吁道:“你们得亏是遇到了我,要是别人看时,他现在已经凉了。”卫广看他刚才那两下,已知所言非虚,千恩万谢。那老者又自顾自说了一阵,“这人先是被内力震伤,胸口已有淤血,后来又斗了一阵,气力尽了,又被内力所伤,此时经脉已乱,再掉到冷水里,激得全身经脉逆行,动弹不得,再嚼烂嘴唇,以疼痛强逼自身经脉运转。真是难为了这小子,能撑到现在。”卫广听他说的像是亲眼见过一般,连称神医,又忍不住问道:“您又不曾见过,怎么猜出来的。”那老大夫道:“我搭他脉搏已知他伤情,又看他身上水渍未干,指甲里尚有泥土水草,所以这样猜的,至于中不中,那我就不管了。”卫广又问:“那他要这样躺多久?”那老大夫道:“我刚才已经逼出他体内淤血,又调理了他的经脉。等他完全康复至少要三个月。不过他武艺高强,要是意志坚定,也许能少几日。”卫广急忙下拜道:“多谢老人家。”老大夫扶起卫广道:“救人是医者天职,谢就不必了,把诊钱结了吧。”卫广看救得戚兴性命,哪里还心疼银子,也不问数目,摸出十两纹银放在桌上。那老者也不迁就,拿起来颠了颠,点头称赞道:“你这年轻人倒是很爽快,老夫很喜欢。这些天你们就在我这里休息,我帮他调理调理。”顺势将银子放到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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