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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凯你这个拖油瓶!都是你!把我的人生变得一团糟!”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了!”
妈妈不喜欢我,我从很小就知道了。
她把我关在房间里,自己出去打牌,直到深夜才回来,回来时总是带着一身酒气,偶尔身边还会跟着陌生的叔叔。
我常常吃不饱,饿得发昏,一块面包要分成好几天。
有一回,我实在受不了了,肚子里生了只爪子,挠得生疼。门打不开,我只好爬上窗喊“救命”。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声音都哑了,泪好像也干了。
我蜷缩在不锈钢围栏上,终于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里面有人吗?”
我想爬下去,可是真的没力气了,眼前渐渐黑下去,我害怕他听不见声音就走了,只能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模糊不清地喊——
“救……救命……救救我。”
再见到光明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眼前映入一张陌生的脸,普普通通,没什么特点,但莫名的,和想象中的爸爸一模一样。
这样想着,我便也这么喊了。
那人顿时笑了,摸了下我的头,说:“小鬼,我可不是你爸爸,莫要瞎喊哦。”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凑了凑,把碗递到我面前,舀起一勺,“来,先喝点粥。”
我的鼻子好酸,就要哭了。
不是爸爸,那为什么这么温柔呢?
他说他是警察,姓章,让我喊他章叔叔。
可我还是想喊他爸爸……又不敢,怕他万一不高兴了,撵我走。
后来他给我妈妈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我很害怕,哭着去拉他的手,求他不要。
他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最后,还是没有答应我的请求。
我感到绝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拼命记住他在的地方,记住那条路,把它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回家后,妈妈狠狠打了我一顿,怪我给她添麻烦。
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念头,要是妈妈不在就好了……
要是,没有妈妈,他就一定不会送我走了。
为了人生中第一个愿望,我做了人生中第一件大事。
然后,他果然没有再拒绝我。
对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他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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