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殿下的令牌,你带回去,营地就在前方,你入营的时候莫要声张,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令牌冰凉凉的,上边沾染着滑腻的血液。陈绍楠一手握着令牌,一手捂住沈恪胸口处的伤,深色的殷红从他的指缝间漫出来。
“一起走。”陈绍楠的双眼带着些许红丝。虽然都是为太子殿下效力,但他平常和沈恪接触不多,只听说这人脾气又臭又硬,待人冷硬得很,并不讨喜。加之身份使然,沈恪虽名为魏大人的义子,但谁都知道他是魏大人从流民堆里捡回来的。他们这些高门大户出身的人,自然也不愿多和流民出身的沈恪来往。
可无论如何,对陈绍楠来说,此时的沈恪都是他的战友,更是因为救他才受的伤,他万万不可能丢下人自己走掉。
沈恪偏头倚着树,吐出一口气,言语间是掩不住的倦意:“我在这歇一会儿,你回头再来接我。”
“不行,不能歇。你这一身的血腥味,一个人待这,我一转头,你估计就能让狼叼走。”
陈绍楠俯身要将人扶起来,沈恪却摇了摇头,伸手将人轻轻一推,勉强道:“别磨蹭。”
“京中的消息,正是殿下现在最需要知道的,你需得立刻将消息告知殿下,再磨蹭下去只怕要有大变故了。我奉殿下密令回京探查,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此刻御庭卫军也在营内,所以你入营的时候,必得避开人。带着我,你避不开。”
沈恪眼前已经是雾蒙蒙的了,他看不清陈绍楠的神情,也不知道陈绍楠的想法,他不是不想和人一同回去,只是现在这样,让陈绍楠带着他回去,他们定然会暴露,明面上有御庭卫军,暗地里谁知道还有哪些人,若是因此节外生枝误了殿下的事,他是万死难辞其咎。
陈绍楠听着沈恪的话,整个人都顿了一下,他知道沈恪分析得对,垂下头,紧紧握着那块令牌,咬了咬牙,往营地走去。
沈恪隐隐约约感觉到人往前走了,他艰涩地笑了笑,视线越发模糊,疲惫澎湃而来,伤处早就疼得麻木了,不止是胸口的伤处,原先身上的伤也崩了开来,大量的失血,使得他又冷又困,现下着实是挡不住困倦,靠着矮树昏了过去。
只是他刚刚昏了过去,已然离开的陈绍楠又返回来,他见沈恪无意识的模样,急忙蹲下来,测了测沈恪的脖颈处,微弱的跳动让他松了一口气。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总有办法的。”陈绍楠不知是说给沈恪听还是安慰自己,他一把将人扶了起来,浓郁的血腥气息直扑过来,陈绍楠皱了皱眉头,半抱着沈恪的手触到的是一片冰凉的滑腻感,他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血。
这人身上的伤绝不止胸口那一处,所以说如果刚刚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只怕再回来接人的时候,这人就是一具血尽而亡的尸体了。
陈绍楠抿着唇,拖着人脚步踉跄地往前走。
第8章夜半喧哗
又吓到她了呀。
夜幕深沉,如银钩一般的弯月若隐若现。本是安静的营地里忽然起了一阵喧哗,一丛丛火把亮了起来,昏暗的营地顿时亮堂起来。
“有人闯入!”
“在那边,快,去看看。”
“不是这里,去,那边搜一下。”
嘈杂的奔跑声和呼喊声充斥在营地里,让原本井然有序的营地变得紧张而略微混乱。
“殿下?”营帐外的自小服侍太子的内侍高启脚步放轻地进了太子的营帐。
进了内帐,却发现本已安寝歇下的太子李晟已然是衣着整齐地端坐在营帐内。
“什么情况?”李晟揉了下额角,这两日他几乎没怎么歇下,等待事情都安排好,以及自家闺女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才勉强歇了一会儿。却不想这才堪堪入眠,营帐内就是一阵喧哗,李晟毕竟在行伍中多年,警惕心较之常人要更重些,这些风吹草动,自然让他第一时间就醒转过来。
“回殿下,有人闯营,营地里的卫军们正在搜查。”高启躬身回禀道。
李晟皱了皱眉头,他站了起来,但并没有走出营帐,低声问道:“人,找到了吗?”
“暂时还未,且除了卫军,似乎没有人发现有人闯营。”高启周到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李晟,又轻声补充道:“卫军们在营地里大肆搜索,但还是未搜到人,目前已经开始查帐了。陈大人和魏大人都醒了,怕惊扰到殿下,现下在营帐外候着。”
“让人进来。”李晟喝了一口茶,心绪不佳地道。他想了一下,又嘱咐了一声:“派人去嘉乐那边看看,莫让人吓到她。”
“是。”高启躬身应道,而后慢慢地退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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