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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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金条就跑了过来道：“见过大爷。”

贾赦点头道：“行了，我问你，林大人家里的帖子可是你送的？你又是将帖子交到何人手里，说过什么话？给我从实招来，若有半分虚假，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金条正要说话，远处贾代善却不顾形象的小跑过来，然后说道：“行了，都给我住嘴！”

仅仅是一个晚上，贾代善似乎是老了不止十岁一般，神情很是憔悴，平稳了一下心跳之后说道：“有什么话，跟我去荣禧堂说吧。”

然后又对张家现任家主张裕说道：“亲家也一起来吧？”

张裕点头，让自己的两个弟弟帮着贾瑚继续招待客人。

贾赦和张裕跟着贾代善向荣禧堂走去，林海和贾敏坠在后面，只是，此时二人间的距离可就稍微远了一些，没有来时那般亲密，林海对贾敏下意识的有些防备，贾敏心中又是一痛，走在前面的贾代善余光扫到后面的情况，心里更是难过，赦儿这是完全撕开脸面，对他的生母史氏恨到了骨子里。这样的赦儿，家业是万万不能交到赦儿手里了。

贾代善昨日回到书房，静下来一想也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这个长子，怕是一直在藏拙，其实，一直以来，他也从来没见过贾赦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自己也只是在他幼年时抓住过两次他逃学罢了，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有贪玩过？之所以对他不满，还是史氏屡次用贾政对比贾赦，而敏儿也经常露出对贾赦的不喜，这才越发的不喜欢贾赦。

但是，单单是贾赦醒来立即知道自己被算计，进而巧妙地反算计回去，对熏香里的药物和瑚哥儿药碗里的药物，仅仅是一个照面就知道大概，可见其对医药也是精通的，这样的贾赦，怎么可能是史氏嘴里的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

他倒是对贾赦精通医药并不怀疑，因为他的母亲苏氏的身边，有一嬷嬷，姓陈，乃是前朝长公主身边的女医，精通各种药材，医术高超，据说是神医华佗女儿的后人。这陈嬷嬷从未成家，被苏氏带在身边，将贾赦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教导了贾赦什么，并不奇怪，可惜这陈嬷嬷走的早。

而能将一身本事压下不声张，就这份隐忍来说，贾赦就不是个俗物，可惜这个长子，对贾家怕是已经恨之入骨，他若是当了家主，政儿怕是必然会死在他的手里。贾代善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自己当年不顾母亲劝阻，执意求娶有一面之缘的史氏。

可是，现在他却真实的意识到这勋贵家的小姐和清贵家的小姐有多大的区别，那就是暴发户和老牌贵族的区别啊，看看这史氏和王氏，真是又狠又毒，眼光还很短浅，自己的贾家怕是完了。可怜母亲费尽心血为贾家调、教出的继承人，就这么毁在了这两个妇人之手。

如果今天没看到贾赦打算直接毁了敏儿，贾代善还抱着能以孝道压制贾赦，给他一些好处让他息事宁人，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最是个愚孝的，若非如此，又如何会为了满足他母亲对贾政的喜欢而隐忍藏拙。

可是，这张氏的死亡却彻底将这头隐忍的狮子给激怒了，贾代善想起昨天贾赦说的话，祖母没了，妻子没了，若是孩子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也许，这之前赦儿早就对史氏寒心了，只是为了妻儿才隐忍着吧？

贾代善觉得自己的心口很是闷痛，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旧疾复发了，他也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长的，之前觉得自己有这三门得力姻亲，自己就是去了，保自家十年不衰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贾家三代，贾瑚、贾珠也就长起来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不仅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老二家的就敢将手伸向了贾家子嗣，这手段也实在是阴狠，这是想要直接一窝端啊，先是让心腹葛二家的将瑚哥儿骗到了后面荷花池旁，然后，当瑚哥儿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这葛二家的竟然捂着瑚哥儿的嘴把孩子硬扔进带着冰碴的荷花池内。

然后又让人特意将消息告诉怀孕已经八个月的长媳张氏，正所谓七活八不活，这明显是想要同时再一尸两命啊！结果，史氏知道之后，非但不主持公道，还特意警告贾赦，以死逼迫贾赦放弃追查真凶，活活将贾赦气晕过去。

后来为了彻底打消贾赦咬出王氏，史氏不惜买通贾赦的贴身婢女和院内洒扫的婆子，借着助兴的香要坏了贾赦的名声，这还不算，为了不让贾瑚醒来说出真相，竟然暗示胡太医使用虎狼药让瑚哥儿就这么去了吧。至于海芋的毒汁，这真不是史氏放的，而是胡太医受王氏指使，悄悄地放进去的。

贾赦进入荣禧堂的时候，看到这里不仅有贾史氏、贾政、王夫人、王家几口人，就连史家的一大家子也在，丫鬟婆子等下人，都被贾代善的亲兵直接拦在了屋外。贾代善先是把王氏让人杀害贾瑚，又故意刺激张氏的人证物证都带了上来，那个被史氏当做把柄关在自己陪嫁庄子上的葛二家的也被压了上来。

王家人脸色难看至极，张裕更是恨得眼睛都充血了，贾代善闭了闭眼睛问张裕道：“亲家看这事情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