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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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宣卿瞥见墨染领着石头进来,便寻了个借口下席,出冷香坞到后头的小厅里来,想着问问圆子家里的情况。

石头一见公子进来，忙跪下磕头,他是外院里使唤的小厮,虽偶尔也能进问梅阁,却比不得墨染几个成日在公子跟前伺候的，是极少见主子的,更别说特意召他问话了,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莫宣卿淡淡扫了他一眼，问了句：“人送回去了？”

石头虽忐忑，到底是个心儿灵的,公子这一问,就明白公子是想知道圆子家里的状况,忙道：“奴才一早就送着圆子姐姐跟榔头姐姐家去了,两位姐姐家住的不远,就在城根底下,人口也简单,加上两位姐姐，统共才三口,两位姐姐进咱们府当差了,家里便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

说到此，大着胆子抬头瞄了公子一眼,见公子并无丝毫厌烦神色，暗道,果然，公子对圆子不一般,何曾见公子对哪个丫头如此上心过,还关心起丫头的家里来了,往后真得多跟圆子榔头来往才好。

想着便继续道：“虽老太太一人在家,身子倒格外健朗,奴才跟老太太说了会儿子话,听老太太的话音儿,左邻右舍都是难得的和气人家,见姐姐家人口少,多有照顾,平日也常过来陪老太太说话儿解闷,虽姐姐们不在跟前,日子倒也过得顺遂。”

莫宣卿点点头,站起来仍回了席上，石头不敢动,过了会儿见墨染进来，忙凑过去：“墨染哥哥,是不是小的说错了话？”

墨染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屁股插上尾巴比猴儿都灵,这张嘴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还能说错话？”

石头放了心,嘻嘻笑了两声：“小的这点儿本事比起几位哥哥来可差得远呢,往后要是能跟哥哥们多学学，才是石头的造化呢。”

墨染指着他：“你倒是会顺杆儿爬,给你点儿颜色就想开染坊了,打量我不知你的心思呢,不就是想进问梅阁来当差吗？”

被墨染戳破心思，石头也没觉不好意思,反而憨皮赖脸的凑过去：“哥哥莫恼,想咱们这莫府里的小厮,谁不想在公子跟前伺候呢,长了见识不说，还能得几位哥哥提点调教,可是做梦都想不来的好事儿呢。”

墨染越发笑了起来：“果真是个打蛇上棍的小子,你也不用在我跟前上好儿,问梅阁里的差事，可没你想的这么好当。”

见他还要说什么,摆摆手：“外院里当差才更自在,得了机会,也少不了好处。”

石头听了这话，忙道：“还得哥哥们提点。”

墨染点了点他：“这会儿却怎又傻了,现摆着的机会,还用我提点什么。”

石头眼珠子转了几转：“哥哥说的是圆子姐姐？”

墨染看了他半晌,意味深长的道：“若你真是这丫头的兄弟,却是大造化了,得了,不跟你闲话了,席未散,公子跟前还得伺候着,不过，公子发了话，你今儿外头跑一趟辛苦,叫你去账房领赏。”

撂下话走了,到门口停下：“别忘了明儿一早把人接回来。”

说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那丫头也不知得了什么造化,满打满算也才一天吧,公子便如此惦记。”

瞧意思，公子莫非真瞧上那丫头了,不然，哪会这般离不得。

自从这丫头进了问梅阁,虽说没少祸害东西,可也有好的一面,至少公子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问梅阁，常日都没什么声响,静的让人心里头空的慌,公子脸上连点儿变化都没有,清冷的公子就像这问梅阁,空寂的没有一丝生气。

大概正因如此，福伯才把这丫头调了进来,小丫头别看不大,却如静波中投进来的一颗石子,如今的问梅阁虽不能说热闹,却多了几分勃勃的生机,尤其，公子越发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都觉公子不大像这世间的人,仿佛没有七情六欲,可面对这丫头，虽仍然淡淡的,终究有了些变化,不管纵容,宠溺，还是在意，总归不一样了,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他们几个跟福伯一样是乐见其成的,有这丫头在,公子应该会轻松些,或许，他们几个该给那丫头制造点儿机会，让这丫头跟公子多接触。

说起来，这丫头也真是个奇葩,见着公子两只眼珠子都发直,成天望着公子犯傻,底下的心思便不用猜了,可谁想，这丫头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儿的主儿,除了眼巴巴望着公子,根本不会别的,这般难得的机会，也不会把握。

当然，这丫头才十三,年纪是小了些,可墨染想起去年皇上赏赐的那些宫女,也不大啊,有两个也才十三,可那手段风情,跟圆子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墨染倒是觉得,别看公子厌恶那些宫女的手段,若是圆子那般的话,说不定公子会喜欢也未可知，这可是福伯交给他的任务,把圆子丫头调教成公子的知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