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鸳鸯愿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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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雄州城。“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徐家已经配不上我女儿了，怎么还拿着他们小时候立下的婚约说事？”司空琪躲藏在角落里，偷看着自己父亲将来访的徐家长辈贬低得一文不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因为徐家突遭变故，父亲就不念旧情，硬要拆散她和徐明杰这对青梅竹马。“司空大人，您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毕竟孩子的心意……”“他们的心意关我何事？想娶我司空家的女儿，那小子怕是不够格！”她不忍再看下去，转身走回花园里，躲避那些丫鬟的视线，来到一簇无人注意的花丛附近。“琪琪，你爹那边怎么说？”徐明杰从花丛里探出头来，问道。司空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徐明杰叹了口气，不敢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悻悻地道：“本来我还想在进京赶考之前把你娶进门，只要我考中功名，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京城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明杰，但我不能跟你去京城。”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你爹不就嫌弃我家里没钱，功名不够高吗？”“这里有我的母亲，兄长嫂嫂，还有亲朋好友，我没法离开雄州的。”“可是不离开雄州，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琪琪，你相信我，这次会试我一定可以高中的！”徐明杰说到动情处，一把抓住司空琪的手，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她相信自己。然而司空琪却胆怯地收回手，刻意避开他满怀期待的目光。“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文武双全，以后一定会成为比我爹还要大的官。可是，我，我不能忤逆父母的心意。”他的目光渐渐暗淡，心中的热忱也消退下来：“好吧，琪琪，既然你是这样想的，我也只好一个人进京赶考。不过，我走之前，还有个问题问你。”司空琪鼓起勇气重新看他：“嗯，你问吧。”“假如有一天我荣归故里，仍旧未娶，你会等我回来找你吗？”她思索片刻，笃定地点点头：“会的，明杰，你永远都是我的心上人。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人。”徐明杰微微一笑。转眼间，一年光阴匆匆过去，司空家因触怒圣上，全家所有男丁或死或发配，女眷没入教坊司。司空琪作为大小姐，自然也要进入教坊司，沦落风尘。院墙之外，半个城的百姓都在围观，想看看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长史大人沦为阶下囚会是何般模样。闲极无聊，他们开始讨论即将前来的钦差来。“你们听说没有，这次皇上专门派了个雄州人来抄司空家，听说还是榜眼呢。”“是啊是啊，年纪轻轻进了大理寺，真是风光。我家那口子考了三次都落榜了，哪像人家一次就中了榜眼。”司空琪跪在院子里，已经听不清外面的言语。她并不关心这个钦差究竟是榜眼还是探花，只知道这个人是奉圣命来抄自己家的。她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以死明志。思绪间，钦差卫队将他们团团包围。京城派来的钦差拿着圣旨，快步来到他们面前，高声宣读起来：“雄州长史司空若，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私自结交近侍，罪大恶极。今特擢大理寺少卿徐明杰，将罪臣及其家眷共六十一人押解进京，查抄所有财产没入国库，钦此！”司空琪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一直注视他的双眼。心中有无限话语涌到嘴边，却又不得不咽回去。圣旨宣读完，她俯下身子，向他叩首，含泪言道：“小女司空琪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