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人脸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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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陆臻禾一行人出发了。向导坐上了首车，在前面引路，陆臻禾和白冉坐在第二辆车上，李三虎还是和他们一起。

前往林家庄的路更不好走了，因为附近没有其他村落，道路就少了村民维护，路面就有些颠簸。一直走了快两小时，才终于看到了些建筑轮廓。随着车辆渐渐靠近，陆臻禾看清了这座村庄。

这是一座明显遭遇焚烧的村落。村口是屹立的大石，被火烧的焦黑的石面上依稀能看到“林家庄”三字。村里的树木经历过大火，却有的又挣扎着活下来了，在那焦黑干枯的枝干上生出新芽，但配上原来的枝干，长得歪七扭八，稀奇古怪。偏偏树木又长得极为密集，几乎把一切都掩埋在茂密的枝叶中。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生出几分诡异的恐怖来。

而整个村里的房屋早就坍塌的差不多了，荒凉而寂静，那股风穿越焦黑的大梁、生出藤蔓荒草的屋脊，落了嘶哑嗓子鸟类的歪七扭八大树，呜呜的呼啸，仿佛鬼哭。

向导下了车跑过来：“老板们，我这，我这就不用进去了吧？”他谄笑着，“这地方实在古怪，我这每次路过都觉得阴嗖嗖的，要不我在外面等？”

“我们都进去了，你一个人在外面？”白冉奇怪的问他。

“啊？我一个人？”向导懵了，“那，那这……”

“开玩笑的。”白冉摆摆手，就这树林的密度，车辆是压根开不进去的。而他们本来就要留人在外面应急的，不然真出了状况，都没人能联系救援。虽然，这鬼地方救援也肯定来不及。

向导不敢说啥，老老实实跑到安排留守的车上。白冉和司机照例留守，她可是真正的出钱出力的大老板，很少亲自犯险，要不然她成立公司干嘛。

而且陆臻禾他们之前坐的那辆商务车内有玄机，直接打开就是拥有六个大屏幕的监控车辆，最便于居中指挥。

但是白冉实在有点不放心，反复叮嘱陆臻禾注意安全。陆臻禾面对她，难得的笑了一下：“放心啦，我可是为了活命才干这些事的，总不能因果倒置，反而把命搭在这种地方。”

白冉叹气：“我是为了找救命恩人的线索才开始涉及异常事件。可是仔细想想，当初是因为鲁莽差点死了才遇上恩人，现在反而一直不冒险，恩人就算在旁边要救人，也不会在意我这么个没危险的胆小鬼吧。”

陆臻禾无语，懒得再和这矫情的家伙说话，挥挥手，带着李三虎加入进外勤战斗队伍中，大步向林家庄走去。

………………

同样在这天的清晨，东河村迎来了一小群人。当地领导陪同着三个年轻的便装男女站在一处被挖掘开的坟墓前，当地治安所自然也来了人，孟舟站在后面拎着上司的包，目光从那三个便装男女身上扫过。

他们已经重新了解了情况，拿出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仪器，或蹲或跪地将仪器围着坟墓开始布置，忙忙碌碌的，其他人看不懂但也不敢打扰，纷纷站远了点。孟舟依然站在后面，好奇地观看。

这三个人看着年纪都不大，最年长的男子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据自我介绍姓周，另外一男一女两人看起来甚至像是大学刚毕业没几年，其中的那个女孩还长得很漂亮。但他们此刻毫不在乎肮脏地跪趴在地上调试仪器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专业的模样。

他正看的专注，衣袖却在此时被扯了扯，随后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孟，早饭吃了没？要不要吃饼？”

在此刻的寂静中，这声音特别响亮，孟舟惊了一下，随后无奈地转身：“吃过了，姨，现在办正事呢，您小声点。”

他身后站着的健壮的大娘闻言，却没收敛，而是挤出人群，手里提着一袋子饼，径直冲着那安装仪器的三人走去：“姑娘，早饭吃了没？要不要吃饼？”

被叫到的年轻女孩愣了愣，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站起来：“已经吃过了，不用了，谢谢阿姨。”

孟舟上司瞪了他一眼，他忙着一个箭步上前拉大娘：“姨，大家早上都吃过了，咱留着晚上吃哈。”

这一拉就让他吃了一惊，他好歹也是个年轻壮小伙，还是经过了体测考试才当上的治安员，现在更是每日都要训练，力气在同龄人中都算是排在前列了。结果这一上手才发现，大娘极有力气，他拽了下居然纹丝不动。

孟舟下意识加了劲，用力一拉，大娘却一点没反应，也不管他拉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径直转身向另外两个男子走去，嘴里依然问道：“小伙子，早饭吃了吗？要不要吃饼？”

这一刻，孟舟听着这熟悉而固定的话，猛地盯住大娘的面容，那副熟悉的面容上是和善的微笑，可是，这毫无变化的微笑令他心中升起巨大荒谬感的同时，又有种难以克制的恐慌。

面前的这个熟悉的大娘，他其实对她很有印象。因为她每天早上都会向他打招呼，问他有没有吃早饭。那么，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问他的呢？孟舟有些想不起来了，他是个才考进来的新人，刚刚才转正，在东河治安所也就呆了一年多，他和附近管辖范围的几个村都熟悉了，最熟悉的还是东河村，这个和本地镇同名的村是最大的村，至于这位大娘……他脑海中电闪般蹿过一个念头，她是谁呢？

是的，他明明对东河村很熟悉了，很多人都能叫得上名字，可这位大娘，看着也这么熟悉，但是——她是谁？

孟舟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完全想不起这位大娘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村里的，更想不起她的名字！

顾不上恐惧，孟舟攥紧了大娘的胳膊，拼命往回拉的同时大喊道：“抓住这个人，她有问题！”

但几乎同时间，被询问的两个男子中，更年轻的那个友好的笑着开口：“我倒是没吃，不知道阿姨——”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孟舟的大喊声尖锐而充满了恐惧，他的尾音甚至盖过了另一个人的后半截声音。可是，就在下一刻，孟舟眼前发生了他难以想象的恐怖巨变！

——那名接话的年轻人，整张脸忽的，超出他理解的开始扭曲！仿佛一个正在面盆里被人揉动的面团一样，几乎就是瞬间就变成了人脑难以想象的形状！他的五官全都错乱，不在原来该在的地方。好像真的有一双手，在用他的脸揉面，直到揉成了一个饱满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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